白色石頭

低浮中

【一期一会】Part 3 初次交锋

【十年前的她魂穿到十年后的自己身上,并与十年后的恋人展开一日限定约会的故事】




正文:



进了浴室,他把她放在洗手台上,递过牙杯和自动牙刷,自己则一边刷牙一边转身点了几下浴缸旁的按钮往里面放水。


他为什么这么熟练啊……孙艺珍合理怀疑十年后的自己每天都是过着这样脚不着地和玄彬腻腻歪歪的堕落生活。


“你今天想要什么味的浴盐?”他从浴缸边上的小盒子里取出几包不同包装的浴盐朝她晃了晃。


“我……”她一时语塞,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和他一起泡澡的心理准备。


他看着她呆呆地放空,便折回来插身在她的两腿之间,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洗手台上,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帮我个忙。”


她被突然靠近的他吓到,伸出手想推开,他却塞了一个什么东西进她手里。


她低头——是一把折叠剃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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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起下巴,亮出线条分明的下颚和脖颈。


丝毫不介意那把锋利锃亮的小刀游走在自己脆弱的喉管动脉上。他反而将眼睛眯起来,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就算是阅帅哥无数的孙艺珍,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场面实在是性感极了。手下的动作不由得放慢,刀刃缓缓推过白沫,露出略略泛青的皮肤。


“彦真啊……”他突然开口。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愣了愣,随即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她的动作一滞,惊讶地看向他,只见他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刚刚的只是无心之言。


“哪里不一样呀?”她故作轻快地问。


沉闷的笑声从他开阔的胸腔里传出来:“今天安分过头了,”他指了指自己,“平时不是会有些小动作吗?”


坏了,她哪晓得十年后的自己还有这种癖好!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傻笑几下希望能蒙混过关。


还好此时她刚好刮净了他腮上的最后一丝白沫,轻轻拍了拍他示意可以了。一挪开目光却发现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自己。


他真的很敏锐,似乎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地伸手将她搂到怀里,斟酌着开口:“你知道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


她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得到她的回答,突然抽身离开:“总之,你先洗澡吧。”


他生气了吗?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揪了起来。


他低头发现她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他好像能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大手放上她的脑袋,轻轻揉了揉:“我今天不太想泡澡,去客房冲一下就可以了。泡澡……还是一个人泡会比较舒服吧,嗯?”


她看进他眼睛深处,那里涌动着温暖的海流,没有一丝杂质。


随着玄彬走出浴室并带上门,偌大的空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跨入浴缸,用温热芳香的水将自己淹没——这里足够宽敞,别说两个人,感觉容纳三四个人都不成问题。


他刚刚,是故意离开给自己留空间吧?


她似乎,有点可以理解十年后的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个人了。


但也仅此而已,对于他们这样的演员而言,恋爱交往从来不是简单的爱不爱的问题,因为现实的问题实在太多……


十年后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十年前已经看尽的人情冷暖悲欢离合,十年后应该见的更多才对。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和演员交往都太欠妥了。


但她了解自己,自己这么做肯定有原因。至于那个原因,她现在不想臆测,暂且交给时间。


时间……那个“神”好像说过,这次魂穿为期一天对吧?也就是说一天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十年后的自己的灵魂,现在又在哪里?不会是穿回了十年前那个崩溃的早晨吧?


想到这里,她又对十年后的自己充满了愧疚。


她又想到了玄彬——她应不应该对他坦诚相告呢?


也许从某种程度上说,隐瞒更有利于考察他的本质。但是,亲密的伴侣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虽说不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这样的事,如果不告诉他,是否过于残忍了呢?


不对,就算告诉他他也不可能会信吧。这么扯的事,但凡有常识的人都不会信。


她一拍脑袋,反正他不信,那告诉他又何妨呢?他有知晓真相和选择相不相信的权利,而她要做的,仅仅是诚实而已。这样自己也会相对好受一点吧。


说到乱来,她恐怕是没资格指责十年后的自己的——魂穿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漱健身不是好好看看现在的家,居然是抵挡不住男人的诱惑、和他白日宣淫了一番,搞得现在看到他时都会不禁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真丢人啊真丢人啊。她用了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阻止自己去回想那些十九禁的画面。


什么都不要想。她警告自己,待会只要把事实告诉他就可以了。


至少现在,就先在这舒适的浴缸里好好享受一下吧。



……


她梳洗完毕走出房间时,屋内明亮的阳光几乎使她有些睁不开眼。


面前的客厅陈设简洁干练,墙上色彩鲜明的壁画为色调偏冷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暖意。墙角、桌上的花瓶里都插着显然被精心侍弄过的鲜花。墙角柑橘花味的香薰烛火摇曳,使得清甜的味道溢满了整个空间。她猜,这里应该是十年后她的家。


阳光是从客厅一侧连接花园的一扇纱门处投射进来的。经过日晒的地板暖烘烘的,她赤脚踩在上面只觉脚底都得到了治愈。


她听见房子的另一侧传来动静,便朝着那边走去。


玄彬站在厨房里,将一块块南瓜吐司放进多士炉。烤面包和热牛奶的香气在厨房内弥漫得丝丝入扣,就连木质家具仿佛都要被香得酥掉。


她坐上流理台,看看他、又看看手机——呜哇哇哇哇,真的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但是,为了后续和他保持好距离、为了不发生那么多尴尬的事、也为了让他对目前的状况有一个认知,告诉他是很有必要的!


她思来想去如坐针毡了好一会后终于还是开口:“彬、彬先生?”


该死……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搭话。


玄彬这个名字,是真名?还是艺名??十年后的自己是怎么称呼他的???她都完——全——不知道哇。


果然,他大概是听到了不寻常的称呼,抬头好奇地望了她一眼。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她拿出职业素养,将笑容堆上眉梢眼角:“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一部分戳到了他笑点,总之对方应声笑了起来。他走到洗手盆前洗净手,然后面向她背过手站直,就像一个准备受训的军人一样:


“是,请说。”


……懂了,因为自己刚刚用了敬语,他发现后就用敬语调侃回来。


“讲敬语”是“我们”之间什么特别的梗吗?


她看着他眼中揶揄的神色,想笑,但目前的状况又不太允许她笑。


可恶。


“现在在这个身体里的,是十年前的我。”她直视着他,想看他的反应。


他嗤笑出声,将一杯热好的牛奶放到她手里:“好的好的。”


从那憨憨的酒窝来看,他显然是不信的。虽然,正常人也不会信就是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顿时降至冰点:


“玄彬先生。”


他打了个冷颤,疑惑地看向她。


“无论如何,今天请演出相信这件事的样子。”


玄彬伸出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呀。”


她一把推开他的手:“我是认真的。”


“那我呢?我今天应该怎么过?”


“您也像十年前的自己那样过一天不就行了吗?”


孙艺珍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踩到了什么雷,总之眼前人那本来还噙着笑意的脸突然垮了下来——他的眉毛很英挺,但皱眉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凶——“胡说什么呢。”


“抱歉。”从起床到现在,他对自己一直温柔倍至,自己的话如果伤害到他,她也会感到很难受。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咬唇思索了几秒,态度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无论是今天还是以后我都会作为当时的我活着。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回到过去啊。”他顿了顿,“例如,今天的我还是你的未婚夫、你难得休假的未婚夫、前一天晚上还被承诺要带出去玩的未婚夫。”


未婚夫……原来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吗?


他的语气中莫名带了点委屈,大有靠进她怀里撒娇的架势,要换在平日她一定觉得他可爱到不行。


没有人能抵抗帅哥撒娇,没有人。


换位思考一下,连她都有点替他委屈了。


她心里正为难,重新看向他准备开口时却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一丝促狭。


这、个、人!


“那……您要我怎么办?现在的我真的是十年前的我呀。”装可怜是吧,看谁装的更像一点吧!她嘴一撅,眼泪说来就来比什么都快。


果然他见不得她哭,着急忙慌地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擦去泪水:“好好好,十年前的你十年前的你……”


孙艺珍掏出手机往他面前晃了晃,顺势推开了他,洋洋得意地滑到地上走开:“我看到‘我’昨天在备忘录上写下的计划了,今天还是按照计划过吧。过一会我们去峨嵯山!”


她从橱柜里取出盘子乘上烤好的吐司,又从冰箱里拿出果酱,回头看他还站在原地,就招呼道:“请问是在客厅吃还是在这吃?”


玄彬原本陷入了短暂的思忖,被她这一声唤回了思绪,转身时脸上重新露出浅笑向她走去:“去客厅吧。”


他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上的盘子:


“我来帮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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